海上雾

【A限七夕16h/19:00】喝醉了可以亲不敢亲的人吗

*伪破镜重圆

*向往的生活.ivl版。全文6000+,可以听歌食用。最近太忙了 也许还有后续没写完

*情感与故事都基于个人理解与本赛季情况,可能会有点心酸难过,不喜欢点叉叉就好。

  


  



1

暮色四合,一行人终于抵达这个离城中有些远的小渔村。

海风不时把刘海吹乱,一撮撮打到眼睛上,久了干脆就不去拨开,他心想如果有人问,就能说是头发进眼睛了。

耳机里传来熟悉旋律,来自加了红心的歌单里的随机播放。直到歌手痛彻地喊着一些英文“it's too late to…”皮皮限才终于想起是哪首歌,点开软件想要单曲循环,多看两遍歌词。

却一恍神猛地撞上了前面的人。他尴尬地不得不撩开一点挡住眼睛的头发,即使心事重重也要暂时打开外壳,道一声:不好意思啊。说话时被撞的人也转了身,那人后背宽厚,带着一丝熟悉味道,这味道大概穿越了两年多的时间线,终于在此刻重回鼻间。

定睛一看,衣服上金黄狼头印清晰可见,也这样无情地伸出爪子,将他从回忆中拉到现实,再狠挠上几道血痕。

Alex看清是他,似乎立刻忘了后脑勺被撞的疼痛,偏头看了一眼他的行李箱,开口问:“重不重?”

皮皮限没听清,懵懵地看他一眼,只好摘掉了耳机。一下子身边众人声音悉数传来,令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一段时间来表现不佳,俱乐部让他别看的种种骂声。

不知道内容是什么,但一定响动很大很乱的,一些声音。

皮皮限习惯地笑,没事人一般:“啊?你说啥?”

Alex将问题重复一遍,但话刚出口,已经上手去拿箱子。也不管皮皮限要夺回来的意思,领着人往前走,别的话也不说了。

选手都是自己打车过来的,他们俩一开始也没碰过面。Gr另一位来节目的人是一茶,到了以后皮皮喊他快去找想找的那个人玩儿,对方大呼小皮同学懂我,转眼跑不见了。

自己做不到的事,总还是想别人有个好结果。

然而Alex此刻与他就隔着两步,这种情形这样不真实。他抬头看过去,对方后背仍挺得直,和多年前深夜让他依靠时的一样。

海风又吹得大些,卷着带咸味的水汽,令皮皮限想起仅有的几次录节目,贪恋地与对方靠近的每分每秒。那时他也喝一种带咸味气泡水,以毒攻毒,压制住酸涩心情,全展现出欢乐。

最近总梦到过去,他和爱丽是队伍里自律小达人,线下的时候,比着谁是最先起床,蹲在对方床边敲额头,呼吸相交时盯着彼此眼睛,声音也轻轻。

皮皮限会说,嘿,太阳晒屁股啦。

刺眼阳光真的照进来,地方和人早已不同。醒时怅然若失的感觉像把心也挖空一块,令他止不住地头痛、失眠。

但往事不可追,懂,他都懂。风陡然更猛地推着人走,霞光也变淡,时间真的飞快,天边一些墨蓝与海水相接,缓缓爬上来。

“你在听什么歌呢。”那人回了头,他头发被俱乐部抓着喷了点发胶,露出光洁额头,眼睛湿漉漉像来自一只大狗狗。

皮皮限的脸上还挂着自嘲的笑,只戴了一半耳机,装听不见都不行。于是清了清嗓子避免声音太发哑。那个单词念的不算标准,像混着什么方言一般,带着些可爱味道。

Alex低头笑了下,嗯,确实挺好听的。

他好像总能听懂我在说什么。皮皮限瞪了他一眼,轻声回应:“不准笑。”

曾几何时他也和爱丽说些谜语般的悄悄话,别人都不懂。一群人指着二人喊这俩又在加密通话了,他不好意思地憨憨低头,对方却看着四周,小小骄傲一下,也跟着傻傻地笑。

他心头一阵钝痛,也不知道那时分别前喊的一句“快走”,是否被读懂过真正含义。

Alex停了一秒,转头捉住皮皮限手中的另一只耳机戴进了自己耳朵里。

“我也听听。”

他的操作意料之外,拿过去却又在一旁小心翼翼害怕误触到耳机的暂停键,未等人反应就塞进耳朵里。那些旋律像一根藤蔓,把这两只闷葫芦串在一起。

皮皮限下意识看了眼手机,去捕捉屏幕上正唱到的是什么歌词。

...我依然,视你为我生命的全部。

他刻意没有去看下一句。


2

”什么?大通铺???“一茶听到这令人震惊的安排,瞬间失去表情管理。

大概节目组做户外综艺已然投入许多,经费有限,便让四人一个大通铺睡一间房。美曰增进选手交流,促进感情发展。可惜,来之前粉丝偷偷呼唤的两人一间房之类,不知为什么,仍没有如愿设置。

一茶撇撇嘴,节目组,会还是你会呀。他高举一只手大呼:“小皮同学跟我一块!我要保护小皮。”

拉住这只大众情瓜的一茶朝众人挤眉弄眼,惹来几多或被逗乐或艳羡的小眼神。

Lion白了他一眼,某人想照顾皮皮情绪的心思不要太明显。一茶另一只手又飞快抓起他的,大声道:“还有这位同学,嘿嘿嘿嘿。”

没有料到的,Alex极其自然站到皮皮身边,没理旁人各有味道的眼神,低头看着皮皮限的眼睛。露出那种温和的,有点呆的,真诚又带点调侃味道的笑。

他说:“你行李还在我这呢。”

…别这样看我。皮皮限鼻头一酸,一路用力憋回去的东西就快止不住。镜头还对着这一群人,他飞快向主持人笑笑,眼尾微红把对方手中的行李箱抢过来。说都行,可以的。

若想拒绝自然是可以拒绝,但他似乎找不出任何理由这样做了。

也许只是因为,因为对方是爱丽。

那个名字像一个小风铃,清脆地唤醒许多旧时心情,他突然想通了这个道理,或者很久前就已想通。只是那些亲密的时光没有人捅破这层结果未知的窗户纸,贪恋私以为会永恒的绚烂烟火。

火盛大地绽放过,然后消逝、变凉,似乎找不到复活的机会。

上楼的时候,那人竟从背后轻敲他的手,塞进去几张餐巾纸。

不然我会忍不住给你擦…Alex沉默地望向面前人松软的头发,心里想着,没能说出口。


3

盛夏时节,夜幕降临得比较晚,天边紫蓝交接,一行人在小屋煮大火锅。

其实大家在俱乐部都有阿姨做饭,自己做的无非是泡面饺子之类,但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方便又热闹,选手们聊天吃饭,玩点小游戏,也可以开开心心度过第一个夜晚。

竟然真是忙碌赛程少有的轻松时分。有热情活宝透露打探到的消息,说明日要出海捕鱼,眼神放光问大伙是否期待出海。从小海边长大的选手形容带鱼有着长长尖嘴,两只手比划鱼跳动时的灵活模样,逗得皮皮限恢复了些好心情,低头“噗嗤”笑出声来。

选手见状大手一挥:“皮皮,明天我们争取捕条带鱼,让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哈。”

皮皮限憨憨地笑了几下,点点头。

他隐匿在了飞腾的蒸汽中,隔着朦胧水汽,Alex渐渐看不清对方,只模糊看到他身旁的人乐呵呵探过头去逗他,窸窸窣窣说了什么听不太清,那人站起来从锅里找出一只虾滑,放进皮皮限碗里。

Alex仰头闷了一口酒。

喂,喝这么快啊。队友看了一眼他瞬间下去一半的酒杯,感受到这人的低气压,放轻了声音提醒他。

Alex沉默着,盯着酒杯里倒映的光,闪闪烁烁,牵引几多往事。那时他们怎会像如今这般隔着好几个人坐,常是肩膝相抵,手腕相交。小呆瓜酒量不算好,竟然还人菜瘾大,醉了也装没醉,总是叽里咕噜说些好多可爱胡话。最后安安静静地靠在他肩头,只轻轻地发出呼吸声。

Alex就摸摸肩膀上那人的头发,故意问他:“喝醉了没呢?”

于是又猛地抬头:“当然没有!你们酒量太——差了,我还能喝!”

肩头小皮嘟囔着喜欢喜欢,声音太小太含混不清。喜欢什么?他低声问,可是人已经迷迷糊糊,只一个劲说,要一起,要一起。

终究是没能一起。他不愿白白占着一个位置,也有必须要把握的学业。队员都知道他已然付出很多,没有一个不是至今与他尚有联系,他们感情仍在,休赛期还会一起玩耍约饭。可是他和他,似乎终于仅仅是一起玩一起吃饭的关系了。

那时Alex给人打电话,他自然不亏欠什么,可面对皮皮限时仍然小心翼翼:我要走了...可以吗。

当然是懂他的,他们是最懂彼此的人。年少成名,是最佳拍档屠皇双子星,流光相辉映,默契无人能敌,更知道这分别多么无可奈何,多么留不住。

电话那头他笑着哑了声音:“那你快走。”

小皮大概不愧有入皇称号,因他发出的“快走”这个信号的含义是,请你别走。


4

又不是男朋友,为什么给他挑虾滑吃。辣酒下肚的Alex偏激了些,看周围人的眼神也比平日厉害几分。队友吓一跳,悄悄凑过来:干什么,要吃人?顺着他的方向转头看过去,才算恍然大悟。

大家边吃边聊,说起时光不复返,新旧更迭,队友不见。摄像机围了一圈,大家都略微收敛,八卦与心酸往事,便不在镜头前讲。

也许所有人都是一样的,一路走来,没有人未曾经历过分别、低谷、彷徨、失落,只是有的喜悦超过伤感,或是长期的平静。电竞选手的小几年就是职业场上的一生,有的人甚至连盛开也未曾有,更遑论昙花一现。

周围有人手腕上缠着黑色绷带,有人贴着“狗屁膏药”,浓郁的火锅香中偶尔传来似有若无的淡淡药味。

有时候会觉得,电竞世界也像一个小小宇宙,每粒星有的发光亮些,有的是一颗流星,有的则更如尘埃。漫漫长河中有过无数的闪耀与湮灭,无数的激动与悲伤。

都是常态,要感伤,也是常态。

想起几年前爱丽会在他们线下训练时捏捏他的后颈,有力的手指在骨头两侧按压,同他讲,不要老是低着头。皮皮限也曾被卡梦一茶去狼队找人一并带着吃饭,结束时偶然被卡梦捕捉到落寞眼神,便将往事拨出一点点,倾诉给对方。

文化主播轻轻叹气,唉...当时只道是寻常。

他突然被酒呛了喉咙,止不住咳嗽起来,一茶连忙端一杯水给他,接过来大口咽下,抬头时隐约觉得有谁在看自己,但隔着朦胧水汽,没来得及看清。

天幕渐渐暗下来了,海边的天空总是格外好看,他仰头,看到群云隐匿中,碎钻般的星星悄悄洒落,闪烁光芒。

他们开始玩报数字小游戏,爱丽心神不宁,很快与别人同时喊出“2!”甚至忘了对方代号,只好乖乖接受惩罚。

搞事情的解说笑着使坏:“爱丽!你实话实说,有没有亲过同性朋友?他什么反应?”

皮皮限手中的杯子陡然滑了一下,幸好没举起来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响。

他没有吻过他,他是知道的。

这面镜子甚至从未真正磨好,又该算什么破碎与重圆?他的脑袋一片迷糊,因只有自己知道越累时越会想到那个人,明明对方已经荣誉满身,一切都有新的开始,早已拥有不同的人生。

他似乎模糊听到对方回应了肯定的答案,顿时心中如被大雨冲凉。大家七嘴八舌问那好友有什么反应,有的甚至饶有兴致地看了眼皮皮限,有的则笑着看向另外的狼队队友。

Alex笑着大胆回答:“他睡着了,什么反应也没有。”

狗哥,不愧是你啊狗哥,一群人笑开了,大呼此人不讲武德,要问是谁,Alex却摆摆手说一次只能问一个问题,怎么能耍赖。

队内大家关系好,那么多所谓“cp”,他是有所耳闻的。可是心中醋坛子仍被打翻,酸涩痛感搅乱心神,他不得不承认,自己真的很羡慕。

于是第二轮很快撞上相同数字,对方迅速指着皮皮叫出他的“哈密瓜”,皮皮限瓜瓜地笑出声,还没想出那人的代号就输了游戏。

“皮皮呀,你取个难记的呀!”相处下来他给一些人的所谓“神秘”印象终于渐渐打破,大家更为明白他的确是性格偏羞而非其他,也同他开起玩笑。

“你取个水果名和你自己这么像,也太好记了哈哈哈。”

他也选择真心话,那些人有意调侃乖乖小孩,问:皮皮限,你七夕节,打算怎么过呀?

他一下子愣住。“七夕…不打算过啊哈哈。”

那不行那不行,你就假设你有对象!几个人笑着加码,一定要皮皮限答上一答。

他还未知,有人虽灌了自己好几杯酒,此刻仍无必认真地正竖着耳朵呢。

又没谈恋爱,要怎么过呢,他想了几秒,又害怕太冷场,一茶临时解救:“皮皮嘛,肯定是跟排位过!”

众人笑出声来,不愧是你啊皮皮限。但这真心话并不算通过,惩罚是面前一杯小酒,一口能闷多少闷多少。

他嘶了一口气,突然想起方才有人已经吻过同性好友,猛地生起一股混杂着些嫉妒与勇气的冲动,抓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

5

床——嘿嘿,床。饭后皮皮限悄无声息遛到“床”边,准备一头倒下,再不管他是是非非。

“小心啊!”突然被人接住,那哪里是什么床,一只长长带靠背的秋千椅,长相酷似而已。饭后摄像机都要收工,大家畅聊往事,没人注意到他本要往卧室走,却走过头到了后院黑暗处。若不是Alex知他酒量悄悄跟着,此刻只怕是摔得鼻青脸肿。

他被小心地放在秋千上,这里没有打光,没有镜头,蟋蟀声由海风送进耳朵,带着安稳涛声。

皮皮限转头半眯着眼盯着面前的人,似乎一时半会儿认不出来,莫名地想笑又想哭。

他突然去挠小腿,“哎呀,什么鬼!”某处又酸又痒,一定是臭蚊子趁机吸血,破坏安静氛围。Alex很快明白他已中招,直接弯腰去摸,已然鼓起一个大包。

从前就是这样,在一起时蚊子只爱咬他,皮皮限又呆又闹,问蚊子为什么只咬自己不咬你。便凑近耳朵故意开玩笑:“有人皮肤比较嫩一点。”

他可能早有预知,摸出刚从小屋拿来的花露水道:“我有花露水,咬哪了?”

醉皮直接把脚一抬,毫不掩饰:“这儿!”

这才是你啊,皮皮限。Alex摇头浅笑,仔细对着红肿处喷上几下,再向身体各处仔细喷些,最后小心放下腿。一瞬间皮皮限突然凑过来,飞快地在自己唇上点了一下。

瞬间头脑空白,冷静与所谓稳重,就要把持不住。

皮皮限呆呆傻笑:做梦嘛,要勇敢点。

笨啊,真以为自己找到了床,在呼呼大睡吗。

他突然侧身而上,当梦也好,无需顾忌旁人,那些要关住心中洪水猛兽的铁笼,早在一次次录节目和玩游戏时逐渐生锈,只需这样的触碰,可以瞬间断裂破碎。

他用手护住身下人的脖颈,迫使他睁开眼睛:“还认识我吗?”

呆瓜愣了一愣:嘿嘿,爱丽,这梦可真不错。

竟然突然偏头咬一口Alex的耳朵:“干嘛要亲别人。还没亲过我,干嘛要亲别人。”

嘶——Alex吃痛,再也忍不住,猛地俯下身轻咬住他,再吮吸半片唇瓣,整个嘴唇相贴,越吻越狠越深。那份柔软触感与多年前趁人熟睡时偷来蜻蜓点水般的吻相似,唯如今稍显干涩。他已无暇分神要去提醒皮皮限多喝水,猛然撬开身下人的牙关,唇舌相抵,到他口腔中翻涌搅动。酒气与花露水味道在空气中混合,引来浓烈暧昧气氛。

从来都是你啊,怎么会是别人。

“爱...”皮皮限就要喘不过气来,想挣脱这个发狠的吻。但每每发出声音就被更用力地堵住,于是音节发不全,都变成“啊啊”的轻呼。

被放开时,他已经脱力地软在秋千架,大口大口地喘气。黑暗中没有别的颜色,Alex只见到他眼中闪着莹莹水光,或许是因为被欺负了,或许因为委屈,却无声地激发更深的占有欲。

终于还是要忍住。他只觉得好心疼,不只是因为这个忍耐已久的吻引起那泛红的眼睛,更是见到他沉溺于失落与低谷,久久不能起身。别人看不到他自己舔舐伤口的夜晚,但他却永远能明白。即使他们明面上似乎终是分道扬镳,彼此孤身。

他知道其实皮皮限从来不是伤春悲秋的人,不论是哪个时期的队友看来,他的情绪恢复得都很快,也不发泄不倾诉,自己消化一晚,第二天又乐呵呵地跟他们开玩笑。

也或许有人明白他心底的歉意、不甘,乃至愧疚、痛苦。但周围人待他总多一分小心与爱护,似乎当做温室小花,不忍说太多重话。

他不愿意被当小朋友,每产生一分情绪,便把它埋在心底,积压越来越多,连自己也以为没事。

他始终不伸手。

Alex却会伸出手揉他的肩膀,又捏了捏发烫的脸颊,那些动作犹如多年前一样自然,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别人会有类似对待。

也不管对方是清醒是迷醉,他用眼睛去描摹那人比别人略长的睫毛,和随羽扇展开的双眼,轻声而慎重地对皮皮限说:

“我会陪你走。”

哪怕重走来时路。Alex知道对方最在乎是什么,那么想做什么,都会陪你。

皮皮限眼眶里的水光陡然更加明显,这个职业赛场已经没有谁比他更与自己心灵相通,只不过努力放下牵挂,在不同的地方追逐梦想了。

过去那么多事情,怎么扯的平。

长长的睫毛带着低垂眼帘将眼睛挡住,也不知道他是否清醒,是否有听清楚。Alex只抬手摸摸对方的脑袋,俯下身用嘴唇吻了一下他的额头。

“睡吧。”他声音也轻轻。

也不知道你明天醒来,是否还记得今夜种种。


  


  

  




  • 开头的歌曲是《apologize》

  • 后续谈恋爱吧…快…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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